眯地应着。
口是心非的傲娇,许棠才不会错过祁暝眼中一闪而过的渴望。
在外面玩了大半夜,许棠玩够了,冻得哆哆嗦嗦地往屋里跑,他还有一件事要做,教唐烬给唐焕托梦。
唐烬有些为难,“这样说可以吗?”
许棠点头,“可以的,就这样说!”
此时,小镇唐家,唐焕正在睡觉。
梦里,唐焕出现在一条路上,雾很大,什么都看不真切,唯有点点红色随着他的靠近在眼前不断变得清晰。
——是院子里那株红梅。
“哥。”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响起。
唐焕回头,赫然是他最熟悉的、已经死去的弟弟。
唐焕眼睛瞪大,眼底闪烁着不明的神情,“小、小烬,你怎么还在这?你不是……”
唐烬的身体腾空,他飘上那株梅树,晃晃悠悠坐在枝头。唐焕便只能仰头看他,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,有种奇怪的压迫感。
唐烬说:“哥,今天是我死的第十天,你想我没有?”
唐焕嘴角不正常地抽搐,笑得很假,“当然想你了,小烬,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?”
“我过得不太好。”唐烬的嗓音飘忽,很诡异。
唐焕觉得有些冷,他摸了摸脖子,“怎么了?是缺什么东西吗?哥明天给你烧。”
“我不缺东西。”
唐烬歪了歪头,脑袋呈一个奇异的弧度,他幽幽地问,“哥,爸妈呢,为什么我死后没有看见他们?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?”
他说得缓慢,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,每一个字都扎在唐焕心上,让他心生恐惧。
唐焕吓得脸色煞白,慌忙后退一步,“我、我怎么会知道,爸妈走得早,可能去投胎了吧。”
“没有哦。”唐烬从枝头飘下来,逐渐靠近唐焕,“哥,你知道吗?只有自然死亡的人才会死后立刻去投胎,你不是说爸妈是遇到匪徒被害死了吗?匪徒找到了吗?你给爸妈报仇了吗?我为什么没去投胎呢?”
他越靠越近,惨白的脸几乎要贴上唐焕的脸,漆黑的眼瞳溢出血色,逐渐变得血红可怖。
唐烬的声音仿佛自幽冥地府传来,带着无尽的寒气与怨气,“哥,我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“啊啊啊啊啊!”唐焕失控地大叫着从梦中惊醒,睡衣已经被冷汗湿透,湿哒哒黏在身上,风一吹,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唐焕转头,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,他颤巍巍下地关窗,窗外血色红梅落了一地。
唐烬贴着许棠,下巴搁在他肩膀上,困惑地说:“我好像把我哥吓坏了,他为啥这么害怕?”
心虚呗,许棠托着腮想。听了唐烬的描述,他越发确定唐焕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关于只有被人力干扰,非自然死亡的人才会变成鬼这件事,还是系统告诉他的,这是这个世界的背景,不然所有人死后都变成鬼,这个世界可能要被鬼占领了。
所以看着变成鬼魂的唐烬,他就立刻起了疑心,唐烬如果是正常病死,自然不会变成鬼,他的死一定另有原因,结合之前唐焕的种种表现,这个唐家养子是最有嫌疑的。
之前卖早餐的大爷也说过,唐家夫妻死了,唐烬死了,唐家的财产就都归唐焕所有,这个作案动机不可谓不合理。
所以他就让唐烬去试探一下,没想到真试出来了,如果没干过坏事,何至于吓成那个样子,明显是心虚的表现。
许棠问唐烬,“你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唐烬很无辜,“我不知道啊,我以为我是病死的。”
一旁的祁暝淡淡道:“鬼魂不会记得自己是如何死亡的。”
这是这个世界的平衡机制,如果每一只鬼都记得自己是被谁害死的,那肯定要找仇人报仇,以鬼魂的能力,这个世界要乱套了。
许棠惊疑地看着他,“那你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?”
“本王不知。”
“唔……”许棠沉思,还得从唐焕下手。
“好了,不要想了。”唐烬低头蹭着许棠脖子,黏黏糊糊地在上面亲吻,“很晚了,我们睡觉吧。”
他又抬头,怒瞪着祁暝,“年也过完了,你怎么还不走!”
祁暝漠然地看着他,“你敢窥探本王的行踪。”
许棠:……
唐烬嘀嘀咕咕,“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,还本王本王的,大清都亡了,现在是工人阶级的天下你知道不。”
祁暝的脸色冷了下来。
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,许棠赶紧打圆场,“别吵别吵,我们——”
“呦,挺热闹啊,各位。”
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懒洋洋地从窗台上跳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