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我想睡觉了。”唐煜看了眼光脑上面的时间,眼神可怜极了,“每天这个时候你都会哄我睡觉的。”
安尔雅:“……”
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唐煜是想借口睡觉和他单独相处。
安尔雅看向虫皇,想让对方给唐煜安排一个可以休息的房间,可惜话还没出口,就被一阵骚乱打断了。
骑士团凶神恶煞地扭着一只军雌的手臂。
那军雌显然是投毒的间隙,蓬头垢面,浑身狼狈,看起来是刚受了重刑,还没恢复。
然而,比他的模样更显眼的,是他的身上明明白白穿着第一军团的制服。
——刺客被捕了?
这是众虫的第一个想法。
出于对叛徒的恨意,他们欲将谩骂宣之于口,却猝不及防地被那身耀目的第一军制服吸引了目光。
在场虫纷纷顿住,下意识将纷杂地视线投向第一军统帅出身的元帅安尔雅。
两极反转
唐煜自然也看到了。
他心如明镜,一下子就洞穿了虫帝的目的。
懵懂无辜的面容之下,悄无声息咬紧了后槽牙,没想到虫族的掌权者竟然如此不要脸,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。
——当着他的面算计他的雌君,这已经是第二次了,真当他是死的呢?
几名骑士团虫把奸细军雌押解到虫皇跟前,一脚踢在对方膝弯处,把虫踹得跪下去,庄严地喝训:“说!身为虫族子民、身为一名军雌,为什么要潜入皇宫刺杀虫帝?”
事已至此,安尔雅知道是冲着他来的,拧紧了眉头,脸色有点泛白。
--时隔多年,虫帝的无耻更甚了。
他是只情绪不会外露的虫,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平静,哪怕面对所有虫几乎要把他扒光的眼神,姿态依旧优雅矜傲,不动如松伫立于原地飞快思考着破局之法。
--如果旁边的花柱突然倒塌,正巧砸在了那名奸细军雌身上呢?
--还是直接通知内网、把军雌除名,借以“私虫恩怨、蓄意陷害”的理由摆脱接下来的栽赃?
--或者干脆再引这只军雌犯个“伏诛现场杀虫”的错,他身负虫族最高裁决权,可直接击杀此虫。
只要虫死了,自然就不会胡乱攀扯了,虽然麻烦了些,但对于他这只活了两辈子的虫,只能算作情形危机,不至于真的束手无策。
他可不是案板上待宰的鱼。
只是…
安尔雅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唐煜身上,
这些麻烦会不会吓到雄主?
唐煜就站在安尔雅身边,从头至尾都注视着雌虫的一举一动。
雌君的目光朝他瞥过来的时候,刚好与他视线相撞。
“别怕,等着看戏。”唐煜用精神力把声音传入安尔雅的脑海当中,同时递给他一个安抚地眼神,“我有个绝妙的点子,想给虫帝一个小教训。”
唐煜的话一如既往宁静温柔,和每一次出手为他铺平前路一样,犹如五月清晨拂面吹来的微风,既舒适又令虫安全感升腾。
安尔雅瞬间按捺住了自己暴戾的内心,选择相信雄主,紧了紧和唐煜相握的手指。
在谋杀、算计、和直接杀虫这三条不归路面前,他毅然决然选择了第四条路--接受雄主的保护。
唐煜的眼中戴了一副和自己本身瞳仁颜色相符的美瞳,遮住了竖立起来的瞳仁。
此刻,他满心官司,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到怒火中烧。
面对安尔雅,他还尚有耐心,看向别虫时则是沉了脸,直接对那名被押解着的军雌下达了精神暗示,只有三个字:说,实,话。
一字不漏的,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。
虫帝敢当众算计安尔雅,自食其果就是唯一的结局。
续精神暗示后,他还多留了一个心眼,按下了光脑的录像按钮。
“我没有毒杀虫帝,我是被虫帝的骑士团绑进来顶罪的。”军雌双目有些失神,用汇报工作的态度,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事情吐干净,“骑士团绑架了我只有三岁的雌虫崽,用虫崽的性命威胁我,让我说自己是奉了元帅命令毒杀虫帝的。”
军雌话到此处流下两行清泪,长话短说愤愤不平:“他们答应我,只要是成功陷害了安尔雅元帅、让他做不成唐组长的雌君,就会放了我的虫崽、还许我晋升将领,你看,我有证据,这是我的飞行舰记录仪录下的视频--”
说着,军雌直接把光脑开了外放模式。
放大的屏幕将骑士团的作案过程全程记录,包括骑士团怎么以虫帝的名义进行威胁、和为了胁迫军雌、掰断了只有三岁的小虫崽的一只手。
嘶--
什么?
这番言论和视频一出,在场的虫齐齐瞪大双眼,不管雌雄老少,直接全体炸锅了。
--怎么回事?骑士团强迫第一军的军雌陷害元帅?虫帝要陷害虫族元帅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