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身侧的人。
他必然还不清楚,有他在的地方,就已经是家。
鱼虾鲜嫩,不需要特别重的一些调味。
吴阿四分了几条最大的放在元苏一行人的面前,船舱狭小,挤着坐仍是施展不开。许应书自觉地端了碗去船头。
阮程娇瞥了眼正把挑了刺的鱼肉往元苏碗里夹着的颜昭,默默放下了自己的筷子,手里拿了个玉米面的饼,也去了船头透气。
船头的小锅里咕噜噜还沸着,鱼汤正鲜美。
许应书喝了一口,瞧见发狠似地咬着玉米饼的阮程娇,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些。
吃了醋的男郎,最是惹不得。
她明白这个道理,稍稍往船舱里瞧了眼,就见吴阿四一直鼓动着书钰。
“放心去瞧瞧,此刻正是你与苏三娘子拉进距离的好时机。”
书钰好不容易才坐在了元苏身侧,就被吴阿四塞了一碗鱼肉,示意他去船头。
“可是,我——”书钰心中微恼。
不过,做戏就要做全套,他若是在此处露了破绽,定会坏了陛下大事。
书钰做出副羞涩为难的模样,却也顺从地端了碗往船头走去。
落脚
正喝鱼汤的许应书瞧见这一幕, 不动声色地又坐远了些。
看戏的最佳位置,可从来都不是近戏台的地方。
众人的视线从船舱里看过来,像是一只无形的手, 推着步履维艰的书钰一点点靠近船头。
“”他甚是为难, 却也碍于背后不断鼓劲的吴阿四,张了张口,好半晌才唤出一声极不熟练的称呼,“妻妻主。”
这一声如雷劈, 轰得阮程娇直接愣在原地。他面上难抑嫌恶神情,又怕被吴阿四等人识破, 硬生生背过身不去看书钰。
许应书瞥了眼僵住的阮程娇,只道有好戏看了。
“妻主。”书钰亦是别扭, 捧着碗的手仿佛举了千斤重的石头, 可事情都到这份上了,也轮不到他来左右,“我瞧你刚刚没怎么吃东西, 这有点鱼肉,你要不要——”
“不必了。”阮程娇冷冷拒绝,“我不爱吃鱼。”
这话一出, 吴阿四听着便有些心疼书钰。更何况此事还是他撺掇的,吴阿四越发自责。
再瞧凄凄哀哀地垂下头折回船舱的书钰,吴阿四头一回生出些挫败感。
都说男追女,隔层纱。
怎得到了苏三娘子这里,就成了一颗万年铁树,怎么都不见开花迹象。
不过此事到底还是她们的家务事, 吴阿四也不好直接插手,眼睛看向周围的几人。
她们面上神情也都有些微妙, 但都沉默着。只吃鱼的吃鱼,喝汤的喝汤。
“这苏三娘子性子也真是冷硬。”吴阿四忍不住在颜昭耳边低声嘟囔,“三相公相貌俊俏,又肯为她下功夫,她竟一点都不为所动,当真是铁石心肠。只怕以后三相公的日子是不好过喽。”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。”颜昭示意他小声些,“感情一事急不得,细水长流才好。如今三妹遭逢巨变,哪里能有心思谈论这些风花雪月。”
“可我瞧苏娘子就与苏夫郎恩爱无差。”吴阿四这话一出,颜昭登时警觉起来,叹了口气道,“我与妻主成婚多年,与其说是妻夫,如今更像是是相濡以沫的亲人。更何况妻主是家中长女,若连她也失了常性,心事重重,那这家中又有谁来主持大局呢?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吴阿四听着有理,又挨过去安慰了书钰几句。
“对了,我刚刚已经托人去问了临街的那个院落。”王雨放下碗筷,有喝了些鱼汤,把嘴一抹,方继续道,“苏娘子一行人打算住多久?”
“最少半月吧。”元苏接过颜昭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,边思考边道,“我们初到渝北,就是去谈生意,也得好好打听一番。如今我二妹先去了茶叶铁器行当,也不知谈得如何,合作可行与否。再加之我们人生地不熟的,就是真的谈成,少不得也要跟这里的水运司做个记录。不然到时候船入不了码头,又是一场空。”
“苏娘子还有船?”王雨惊讶。
元苏颔首,“如今我家仅剩这一条翻身救命的船,若非如此,我也不会举家来渝北谈生意寻活路。”
“若是如此,我劝苏娘子还是莫要在渝北搞什么货运。”王雨压低了声,“此处水运司心黑,每回都要抽取六成利润方可放行盖章。”
“六成?”元苏蹙眉,“这怕是不合朝廷法度!我在家中也曾随母亲处理过水运一事,朝中文书明言,只取两成。”
王雨嘴一撇,露出个无奈地神情,“律法是律法,渝北的规矩是规矩。”
“渝北的官员不管吗?”元苏道,“渝北衙门于水运司都督查之责,在我们那,若是有人状告水运司,衙门都会受理上呈。”
“苏娘子说得是。”王雨语气愤恨起来,“只可惜我们渝北这官,早就吃了水运司的好处,又怎么会理百姓之言。罢了,如今说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