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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的节点

黑暗沉寂的世界仿佛突然间有了波澜。

滴答。

蒋萌听见耳边有流水滴下来的声音。她努力地想睁开双眼,却发现身体沉重地如同铅块,大脑的意识清晰传过来。

我没死?

蒋蒙有些茫然,被那样对待,任凭谁尸体都应该是凉的透透的了。

身体渐渐有了些知觉,空气中蒸腾的阵阵燥热传过来,夏日的蝉在窗外有气无力地鸣叫着,一阵热风吹过来,她这才发现,身体上的衣料似乎被汗水浸透,此刻正粘腻地贴着整个身体。

难闻的汗味,似乎是个酷暑难耐的夏天。

蒋蒙试着动了动,发现依然无法掌控整个身体,索性先静下心来等待自己能活动了再说。

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。有好几个人吵吵嚷嚷着进了屋子,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,隔着卧室的门也能听清楚。

要我说,哥嫂俩人死了也是天意。说话的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川城本地方言,嗓音粗哑,依稀能够感觉到是个中年妇女。自从哥嫂俩人离了村子,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,就再也没管过我们这帮兄弟姐妹。

就是!有男人接话道:我还是他亲弟弟呢!咱们两口子日子都过成什么样子了,他侄子侄女连学都上不起了,我哥这人倒是好,在城里带着自己儿女吃香喝辣,咱们怎么求都不愿意帮衬!男人似乎越想越气,到了声音末尾都不自觉大了好几个度。

呵呵。中年妇女笑了笑。这就是不做好事,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。他俩被车撞死了我真是爽快。

嘘!小点声!男人连忙制止,这话别乱说了,当心被人听去了。

瞧你怕的!蒋苍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又不在家,里面躺着的那个蒋蒙,都傻了四五年了,你还害怕被个傻子听见吗?

咳。男人清了清嗓子,压低了声音:你这脾气在蒋苍面前可得收一收,好不容易把他哄好了,愿意让我们监护他,现在哥嫂的存款,房子的房契什么东西都没骗到手,要让他发现咱们骂他爹妈,那小王八蛋一准翻脸。

我都清楚,这还用得着你说?

嘿嘿。男人越想越觉得好日子在后头,却突然察觉到什么,对了,这蒋蒙怎么办?我大哥这傻子女儿,今年都24了,难不成咱们还得养着她?你看看她虎背熊腰的那个劲,我今天还听邻居说她发起疯来两个男人都架不住她呢。

等你想这些事,黄花菜都凉了。中年妇女不屑地哼了两声,你放心,咱们隔壁村那帮光棍汉四五十岁找不着媳妇的大有人在。我来之前早就谈好了,有一户人家儿子是个瘸子,家里又穷,45了还没找着媳妇,我说了说蒋蒙的情况,人家不嫌弃她是个傻子,能生孩子就成,明天一大早来相看,事成之后,给八万块彩礼钱呢!

这么多啊?男人的声音由里到外散发着喜悦。

这还多?我还觉得少了。正常女孩嫁到他们那少说也得二十万,他们村在大山沟里,又那么穷,谁愿意去。中年妇女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什么。对了,我去看看蒋蒙怎么样了。

蒋蒙听到这不禁心里一紧,她是个孤儿,从来无父无母的,从哪冒出来的伯伯和伯母,而这段对话听起来也确实够诡异的,这两个人似乎正谋算着什么见不了人的事。

咔嚓。

门开了。

这味道也太难闻了。中年妇女抱怨着咳嗽了好几声。

她爹妈都死了一个礼拜了,你又不给她洗澡,这大夏天的可不就这个味了。男人也跟着抱怨了好几句,一道走进来。

无所谓了,反正明天等她夫家来人把她接走,还管什么洗不洗澡。

她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够好闻,那女人实在嫌弃的厉害,只在门口站着,似乎并没有走进来。

这没事吧,睡得这么死?

放心,那药是我在黑市上花大价钱买回来的,风色集团的销毁品,一片下去哪怕是大象也要睡三天,药她个人还不轻轻松松。

销毁品?可别有啥副作用吧?男人有点心悸。

我问的很清楚,卖药的说有极小的几率致死,但是现在也没见过有吃死人的,估摸着不会有问题。

男人有些不放心,急急走进来,在她的床边站定。

蒋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边缘,她此刻都有些庆幸身体不能动弹,否则现在的自己会不会露馅还真是两说了。

男人粗糙的手指伸出来,放在她的鼻息上试探,完了终于放下心。没事了,活着呢。

我就说你,大惊小怪。女人和男人一起把门关上,他们的声音渐渐走远。

明天把蒋蒙交给她夫家,咱们手里就有八万块钱了,你再出去考个大车司机的准许资格,正好把你哥的卡车开上和他一样去跑货。今天晚上蒋苍那小王八蛋回来就告诉他要给他爹妈买墓地,先把存折骗过来再说,我听说他们家攒了不少钱呢

对对对,到时候把儿子女儿都接到城里来,过好日子,嘿嘿

门外说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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