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馆上下全被她的爬树事件连坐,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了。
她快步走到纪蔚澜的书房门前,用力敲了两下。
主子,纪特助让我给你送汤来了。这话说的还算顺嘴,但蒋蒙心下也在吐槽,什么主子主子的,不知道的以为伺候的还是什么旧时代的大少爷呢。
没等纪蔚澜回话,她就推门进去了。
纪蔚澜只抬头扫了她一眼,就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批改文件。
没等我回话就推门进来?你进公馆的时候纪瑾没教你规矩吗?
蒋蒙快步走了几步。
噔。她把汤碗放在桌子上。
你赶紧喝了,喝完我还急着去吃夜宵。
你放着,一会我会自己喝。纪蔚澜依旧没抬头。
那可不行。她走近了几步,插着腰。纪瑾吩咐下来的,让我看着你喝。你们俩我谁都得罪不起,我就是个打工的,麻烦主子体谅体谅我行吗?
纪蔚澜把随手扔在桌案上,抬起头来看向她。我看你不但不懂规矩脑子似乎也不怎么好。
蒋蒙听见这话差点没被气笑。自己不说别的,记忆力一向是绝佳的,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层层人群中脱颖而出,干倒了那么多科班出身的本科生,被重点大学录取。
纪蔚澜端起碗来,慢条斯理地摆弄碗里的汤匙,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。
我可不会在把扣子系错的情况下,还能毫不脸红地站在别人面前。
蒋蒙听见这话,就慌乱低头,发现自己真的系错了衬衣的扣子。扣子的错位导致了右边的衣角长出来了一大截。
肯定是刚才抹黑起床没注意!
她只能一边用手悄悄把衣摆掖进裤子,一边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纪蔚澜垂下的眼帘在暗处看到了她的小动作,自己都没有察觉到,嘴角已经带上了笑意。
我们打个商量行吗?蒋蒙自暴自弃,一屁股坐在地板上,看样子是准备与他长期谈判了。
纪蔚澜不说话,蒋蒙就自顾自地说下去,你看啊,我爬树,给你丢人了,这是我一个人的锅吧?你哪怕多扣我几个月的工资也行啊,连累整个公馆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,我良心也过不去啊。
我不明白。为什么要良心过不去。纪瑾把汤碗放下,修长的十指交握。只扣你一个月的工资比起多个月,不是对你本人更有利?
我的天。蒋蒙白眼都快翻上天了。一看你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交过什么朋友吧?很多人靠这笔钱生活的你知道吗?比如公馆里的花匠,你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吗?两个儿子在外面上大学,老婆还是残疾人,你直接停了人家一个月工资,对人家影响很大的。还是你们因为太有钱了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啊。
蒋蒙正絮絮叨叨地说着。
咕突然间谁的肚子发出一声声响。
在场的只有两个人。
噗。蒋蒙差点没忍住。
你肚子也会饿啊她捂住嘴憋笑。
行了。我好人做到底吧,免得纪瑾明早又要说我。她走上前来,一把拉住他的一只手。
你干什么?他皱眉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没有挣脱她。带你去吃夜宵。她神秘一笑,这里面文件这么多,万一有重要的被弄脏就不好了,所以我们还是去饭厅吧。
昏暗的长廊里,蒋蒙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。
纪蔚澜只能看见她的背影。
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了,是谁会用这种方式对他说话呢
仿佛有个熟悉而又久远的名字要破土而出了。
下意识地,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你等等我,我去我房间里拿食材。
蒋蒙的房间和他的书房在一层,她甩开了他的手,进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。
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。忘记收回来。
连他自己都不由得一怔。
不一会儿蒋蒙又钻了出来,她手里拿着一小捆面条,还有鸡肉,菜叶之类的东西,一下子把她的手占的满满当当,再也不能去握他的手了。
幸好我来之前,就要了个小冰箱放在了屋里。在门禁之前存放了点东西,要不然你今晚什么都别想吃了。
纪公馆的门禁在9点以后,厨房的冷库也会全部封闭,什么食材都取不出来了。
可以直接叫他们起床开门。纪蔚澜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。
拜托。蒋蒙简直对他甘拜下风,你折腾我一个就够了,我已经害的大家被扣了工资,再因为我半夜强迫别人起床,我害怕我明早被人暗杀。
长廊去饭厅的路很近。
他被她安排着坐在餐桌前等。
蒋蒙一个人钻进厨房忙前忙后。
她切了一把葱扔进锅里,滚烫的热油一下子把葱的香味爆出来了。而后她捞出已经煮透了的盐腌鸡把剁碎的香椿和鸡丝混合,调入盐、糖、醋和白胡椒粉,再泼入滚烫的葱油。
瞬间,连饭厅都闻到了香气。
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