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八章 辞玖玖
好!可算写到哥哥要回来了!
四百二十八、
小侯爷棺椁回京那天,颜子衿陪着慕容环去迎了他最后一程,她们并没有跟着家里长辈,而是隐在人群中悄悄看着。
许是少年意气早已肆意地染透了整个京城,众人都曾见过小将军策马过街的灿烂,或许生死不过寻常,旁人只是特地来凑这个热闹,亦或者还是心生不忍,来叹一叹,看一看,将来议论时不免来上一句“他还那么年轻。”。
挂满了白绫长幡的行船破开水面慢慢地驶入,陛下为了迎英魂归乡,特地让人开了西门水道,岸边行人摩肩擦踵,无声地看着船只。
俗话说人固有一死,若死后能得这番哀荣,倒也死而无憾,可在至亲之人眼中,却又是另一番滋味。
远远瞧向礼台,平远侯独自立着,听说平远侯夫人如今还是下不了床,尽管她执意挣扎着要来接亲儿,可想着她的身体,好说歹说到底是劝下了。
主船上官兵们肃穆垂首,风也柔了下来,连檐边垂下的魂铃都不敢肆意晃动,主船后也是几艘束了白绫的船只。
听慕容环解释,阵前牺牲的将士们也都已经敛棺送还,一些将士家乡离京城不远,便也一同迎回来了。
颜子衿隔着帷帽的白帘,看着眼前的船只,主船行过她们所在之时,慕容环牵着她的手不由得一紧,察觉到她的颤抖,颜子衿只得伸手抚住她的肩膀。
慕容环也带着帷帽,虽然她沉默着,但颜子衿心想她现在大抵是在哭,不然这流云清风的日子里,帷帽的帘尾处怎么会有水渍。
是夜,街边家家设了路祭,打更的更夫走在街上,梆子“咚咚”敲着,敲得香烛也一齐跳动,城东边哭灵诵经声遥遥地传来,在城池上空盘旋许久,最后裹挟了香烟纸烬,扶摇而上,隐入墨黑的夜中。
平远侯派人去得及时,在回来路上便按着规矩已经行了“七礼”,但事发突然,这紧赶慢赶,请丧告哀,连棺木都是托了安王帮忙这才匆匆制成,更莫说其他流程,一番下来,离下葬也不过两叁月的日子。
听从侯府回来的人答道,小侯爷身份特殊,不仅是平远侯世子,又是亲封的江平侯,不过二十一岁,已经战功赫赫,此番为国捐躯,陛下下旨特地追封忠宁王,入太庙世代供奉,所以这日子自然不能按以往的算,不过陛下已经请礼部与钦天监算好,明年四月下葬。
颜子衿听着,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,只得看向身侧的慕容环,慕容环端坐在椅子上,目光看着屏风外通报的小厮,又仿佛是在看着别的什么,半晌,她才轻轻开口:“知道了。”
“平远侯夫人还托我给姑娘带句话,”小厮顿了一下,不过想起此事老爷夫人也点头允许,便又继续道,“长公主殿下的师父,琼虚道长今日回京,于是皇后娘娘亲自请了她为小侯爷主事,此番南华宴上道长也在,您若是愿意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等到小厮离去,慕容环这才起身走到书桌前,将那早已装满了的锦匣端来,她看着颜子衿将匣子打开:“锦娘,我、我想……可是我——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逾矩。”
里面皆是这段时日里慕容环不眠不休为小侯爷抄念的经文,满满当当地,多到压了又压这才装进去,打开时,最表面的那几份顿时飞扬而出,又四散而落,如冥纸般。
上前轻轻盖住慕容环的手背将匣子合上,颜子衿柔声安慰道:“既然这件事能说给你听,想来两位夫人都是知晓的。”
“咚”地一声,匣子从手中跌落,慕容环跪在地上,最后一次无所保留地恸哭。
颜子衿看着地上散落的经文,上面每一张末尾都认认真真写了小侯爷的名字——夏侯毓,夏侯应泓。
南华宴虽然说是宴,但说起来不过是请京中高门女眷到清平观礼神听经,游园品茗,寡淡无趣得很,以往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都会下帖相请,不过一向只有秦夫人前来,可如今这个情况,来此静一静心反倒是件好事。
不过皇后娘娘最近凤体欠佳,便交予长公主下帖主宴,本来颜子衿该回家去随母亲同行,可刘夫人却说着一来一去也麻烦,不如与慕容家一起,到时候观中再去寻秦夫人也不迟。
以是当见到颜子衿同慕容环从慕容家的车马下来时,其他家的女眷不由得纷纷投来惊诧好奇的目光,颜子衿也清楚宴上风波尚未平息,自己处境尴尬,别家这段时日里都减少了与颜家的来往,自己这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就是与尚书夫人一起,难免多惹些注意。
刘夫人当时强留颜子衿同行,大概也是为了借此事,向他人表明尚书府的态度。
有些头疼,颜子衿此时此刻实在是不想与这些事牵扯,于是趁着慕容环随刘夫人去见琼虚道长,自己独自去旁边的花园散心。
长公主虽设了这南华宴,但她此刻不在清平观,而是去了山上,自己以往修道时居住的宫室处,据说许久没回来有些思旧,想去瞧一瞧宫中的柳树如何了。
颜子衿所在之处是琼虚道长在清平观的清